诸确她确实是一个仙女

还有长长长长的路要走。

【九辫】我不怕(上)

日常小甜饼,这是一小包有点碎有点长的七彩糖豆,老规矩下篇主甜。

谢谢您各位给捧场

*编的,禁止上升蒸煮

*私设如山。写一个由做噩梦开始的日常,挺久没写了手有点生,大噶凑活凑活看着玩儿叭

题外:一般飞行时间超过6个小时我就会胡思乱想很多事情,然后就有了这一小袋零碎的糖豆豆,希望你们看了之后可以跟我一样开心起来。下篇大概会在8号放出来叭,因为我明天又要飞10 hrs+🌚。预告下篇有小兔几!想写小兔几好久了开心🐰🐰

/ 今天阿确依然爱二爷爱九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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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云雷最近整个人都处于一个不太理想的状态,不论是身体上,还是精神上。

 

上回的感冒就没好彻底,鼻塞跟头疼的症状一直阴魂不散。行程排得越来越紧,工作越来越多,压力越来越大。医生皱着眉头警告他如果再不好好休息钢板就不能拆掉,甚至再这样下去他四、五十岁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站在舞台上,师父说节奏还得再磨,网上依然有大批的人在黑九郎,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热搜以及外界说他一事无成的评价……小张老师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就快失去了弹性,但他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情,因为他不能停下。

 

张云雷回应的方式很简单,他只是一概笑着说没事。

 

“没关系,我不在意,谢谢您,我努力。”

 

可人都是肉做的,哪儿有谁真的刀枪不入。

 

 

\

大概一周以前吧,张云雷又一次开始做噩梦。

 

他不记得那个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,他只记得自己拼了命地挣扎、尖叫。杨九郎一瞬间清醒,条件反射地把张云雷从梦里叫醒,然后一把把他揽进怀里,甚至顾不上自己被踹疼的小腿。

 

九郎抱着依旧抖个不停的张云雷,熟练地轻轻拍他的脊背,亲吻他的额头。

 

张云雷刚出院的那段时间里总是睡不好被魇着,这些动作杨九郎做过上百次。

 

“宝贝儿,怎么了?”

 

张云雷把脑袋埋在杨九郎跟枕头的间隙处,不说话。

 

“没事儿啊没事儿,我在呢……怎么突然又做噩梦了……不怕啊,梦都是假的。你记不记得你刚做完手术那阵儿,你也是总梦见自己掉下去,可你看哪回是真的,对不对?”

 

杨九郎把被他蹬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拉,就像那时候在病床上一样。他的声音又轻又软:“睡吧好不好?我在呢,不怕。”

 

可这一回,张云雷没有像以前那样再安稳地睡去。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,好让九郎觉得他睡着了。

 

张云雷不敢闭眼,他一闭上眼睛那些片段就从他脑海里闪过,一遍一遍折磨着他。但杨九郎拍他后背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,所以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,闭上眼。

 

他没有告诉九郎,这一次的梦跟之前的不一样,并不是只有关南京南站。

 

 

他做了很多个梦,断断续续,一个接着一个。每一个都破碎而真实,每一个都让他怕得魂飞魄散。跟这些梦相比,张云雷觉得那个晚上的南京南站算不得什么。

 

这些梦有关他爱的人,有关师父、有关拆散、有关无能为力、有关杨九郎。

 

他梦见自己在舞台上不知怎么的一直出错,然后有人指着师父的鼻子质问他“郭老师,这么个玩意儿就是你口中让你骄傲的孩子?!”。他梦见南京南站的那个晚上有记者把话筒怼到妈妈的脸上问她“请问张云雷是不是因为感情”。他梦见无数的人劝说九郎离开自己,最终杨九郎换了别的人搭档。他梦见他们俩的感情被曝光,随后全世界都在骂他跟杨九郎。他梦见自己三十年后坐着轮椅没有办法再上台,他梦见他的姑娘们失望的脸……

 

张云雷不敢睡,他害怕醒不过来。

 

 

令他感到意外的是,杨九郎也没有再睡着。虽然拍他后背的手渐渐停了,可熟悉的小呼噜声没有再响起来。

 

 

张云雷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
 

是不是,在自己做噩梦的那些晚上,杨九郎都是整夜整夜不睡觉。

 

 

他知道杨九郎平日里一沾枕头就着,他更知道为什么九郎没有再睡去。

 

张云雷的心酸疼酸疼。

 

 

\

渐渐地,张云雷学会了用梦里仅存的意识克制自己挣扎的动作。

 

他放任巨大的恐惧一点一点淹没自己。由着梦里那些看不清面孔的人把他从站台上一遍遍推下去,沉默地接受无数个声音交叠在一起铺天盖地的谩骂,任由自己坐在轮椅上再也站不起来,眼睁睁看着杨九郎离他而去。

 

 

嘘,别动。别吵醒了九郎,让他好好睡。

 

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张云雷终于从梦魇里逃出来。

 

他猛地睁开眼睛,眸子里全是惊恐。耳鸣尖锐的声音似乎要扎到他的神经里,他的头剧烈地疼了起来。睡觉时穿的白衬衫几乎湿透了,但他的身体没有动弹哪怕一下。张云雷就那么僵硬地保持着睡着时的动作,努力克制自己醒来时大口吸气发出的声音。

 

他小心翼翼地呼吸,第一时间扭头去看九郎。

 

杨九郎的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他腰上,两人之间隔了点距离,他睡得无知无觉。

 

张云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,放下心来。

 

 

\

好不容易从梦魇里挣扎着醒过来,张云雷不敢再睡着。他经常是睁着眼睛强撑到天亮,实在熬不住了才肯睡一小会儿。

 

隔三岔五的整夜整夜不睡觉,换了铁人也撑不住。

 

于是小张老师的哈欠打得越来越频繁,感冒拖了大半个月也没见好。杨九郎皱了眉头,扯着头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啥小孩儿白天精神这么差。好容易逮住了人问他,他就只说最近暖气太热睡不好。

 

没熬夜啊最近,不天天十一点就睡了吗多健康啊。暖气我也没觉着有多热啊,他不是怕冷吗,咋早晨起来衣服上一股汗味……

 

杨九郎扽着自己的头发死活也想不通。

 

 

直到这天,张云雷撑不住了沙发上睡了个午觉。

 

杨九郎从外边回来,正巧看见小孩儿窝在沙发上睡着。他叹了口气,想着这人白天总犯困的样子放弃了叫醒他的念头。

 

小孩儿睡得挺沉,就连把他的头搬到九郎大腿上枕着都没醒。杨九郎挺满意,给他搭了条毯子,靠着沙发准备陪小祖宗眯一会儿。

 

就在九郎快要睡着的时候,腿上的动静惊醒了他。

 

张云雷猛地偏过头,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。原本睡得好好的小孩儿突然皱起了眉头,额头开始往外冒汗。他的手指缩了一下,似乎是试图攥成一个拳头,可没能成功。小孩儿的嘴唇动了动,汗如雨下。

 

杨九郎一眼就知道,他这是又梦魇了。

 

九郎皱了皱眉,自从刚出院那几天之后,张云雷已经很久没有梦魇过了。杨九郎想要低头叫醒他,就像曾经做过的几百次一样。

 

可张云雷突然醒了。

 

没有挣扎,没有哭喊,没有杨九郎记忆里任何熟悉的征兆。无声地,张云雷猛地睁开眼睛。

 

杨九郎眉心一跳,他隐约意识到什么。他没动,轻轻把眼睛睁开一条缝,假装自己还睡着。

 

张云雷睁眼的那一瞬间,眸子里的恐惧让人心惊。

 

杨九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。2016年的那个晚上自己并不在他身边,他想,也许坠落的那一刻他角儿的眼睛里也是这样的绝望和恐惧。

 

张云雷的胸膛剧烈地起伏,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。杨九郎立马闭眼装睡,他倒要看看小孩儿大白天净犯困是因为什么。

 

九郎闭着眼睛看不见,但他感觉张云雷似乎是在憋气,好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。小孩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枕在他腿上,张云雷的脑袋动了动,屏住呼吸。

 

几秒钟之后,像是确定杨九郎没醒,他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,似乎是放下心了。

 

张云雷的身体全程一动不动。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,连呼吸都第一时间克制了下来。如果不是自己把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得格外清楚,杨九郎甚至要觉得记忆里那个在睡梦中挣扎的爱人不是真的。

 

张云雷发间的汗把九郎腿上的布料打湿了一小片。他缓了一会儿,慢慢坐起来。人没注意到深色裤子上的那一点水渍,只是把毯子搭在九郎身上,轻手轻脚地转身去了书房,还把书房的门带上了。

 

 

杨九郎在关门的咔哒一声轻响后睁开了眼睛。

 

他轻轻掀开腿上的毛毯,盯着那一小块水渍不说话。

 

杨九郎只觉得心口撕扯着疼。

 

 

他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
 

这个傻子是害怕夜里吵醒自己。

 

为了让他睡一个安稳的觉,张云雷愿意独自去面对心里最深处的恐惧。

 

 

杨九郎从来没有被谁这样小心翼翼地心疼过。

 

从来他都是最懂事的那个,从来都是他去照顾别人。可到头来,偏偏是他放在心尖儿上最最疼爱的那个人,独自抗下了这样多的恐惧,只为守他一个安眠。

 

 

九郎深吸一口气,压住鼻梁泛起的酸意,狠狠闭上眼睛。

 

 

\

深夜。

 

张云雷再一次醒来。

 

不同的是,在他试图压住自己剧烈的呼吸声的时候,他被搂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。

 

杨九郎的心脏贴着他的手,平稳而有力地跳动。

 

张云雷整个人都僵住了,先前吸进去的一大口空气憋在胸膛里不敢呼出来。

 

九郎抱得很紧,张云雷愣了愣,确定这是真实的。

 

他的声音带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哭腔:“九郎?”

 

 

杨九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,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。

 

“张云雷,你是想要我的命吗?”

 

 

怀里的人愣了一下,贴在胸口的那双手冰凉冰凉。他的声音微微抖着:“……对不起啊,我又把你吵醒了是不是?”

 

杨九郎恨不得掐死他。

 

“你是不是傻!”

 

九郎使了狠劲,也不怕他疼了,只顾用力把人困在怀里。张云雷有一种错觉,如果可以的话,杨九郎这个时候估计会把自己拆开掰碎了揉进他的骨血里。

 

他的嗓子哑着:“角儿,我心疼得快死了。”

 

 

\

杨九郎慢慢收了力道,伸手顺着人的后脖颈往下捋,一遍一遍安抚他。

 

怀里的人儿一直再没出声,可杨九郎肩膀上的布料渐渐湿透了。

 

九郎没问他梦见了什么,只是不停地安抚怀里的小孩儿。他嘴笨,哄起人来不过就那么几句话,翻来覆去不停地说,但张云雷真的就一点一点缓过来了。

 

没有焦距的眼神渐渐清明,僵硬的四肢被体温熨得活泛开来。他渐渐哭出声来,终于找到了他觉得安全的所在。

 

小孩儿这时候才敢委屈,肩膀上快把他压垮的那些东西可以暂时放一放。在杨九郎面前张云雷允许自己脆弱,于是他从抽抽嗒嗒地流泪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。

 

 

听见人哭出声了,杨九郎终于放心了一些。

 

小孩儿真像是拿水做成的,一直哭个没完,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。他嘴里断断续续地一直在说着什么,间或哭得狠了还得九郎顺着后背帮他捯气。

 

杨九郎从他破碎的语句中终于拼凑起了梦里的内容。他知道他角儿最近压力很大,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傻子只会低着头往前冲,连发泄的机会都不给自己。

 

他说怕明年的手术有问题,怕师父对他失望,怕护不住九郎,怕姑娘们看见网上的东西难过……

 

 

张云雷留了私心,他没说怕九郎离开自己。

 

他怕话出了口,杨九郎会难过。

 

 

\

他太累了,没哭多久竟又睡着了。

 

杨九郎轻轻擦干小孩儿脸上的泪痕,看着人安静的睡脸。

 

他隐约觉得应该还有什么,不然他角儿不至于怕成这样。可他又想不到还有什么,似乎这些事情一件件加起来已经足够压垮这个才二十几岁的青年。

 

九郎晃晃脑袋,不再去想那些事。

 

他把人往上抱了抱,亲亲他的眉心。

 

杨九郎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就好像从未在房间里出现过。

 

怀里传来的体温很真实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那个词。



“我爱你。”

 

“不怕,角儿,我陪着你。”


 

(TBC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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